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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7 自诩多事之徒(求月票)

  067 自诩多事之徒(求月票) (第1/2页)
  
  这声正气十足的质问将假山后的人吓了一跳,犹豫一瞬后,终究是走了出来。
  
  常岁安看清了那少年样貌,有些意外:“崔六郎君?”
  
  他与崔琅虽称不上熟识,但二人年纪相仿且自幼都在京中长大,崔琅又是有名的纨绔,照面还是打过几次的。
  
  崔琅也将人认了出来, 若无其事般笑着抬手施礼:“原来是常家郎君!”
  
  他这厢欲装作无事发生,但常岁安的脑子却不允许此事就此揭过,追问道:“崔六郎君为何要躲起来?”
  
  对上少年人格外疑惑的眼睛,崔琅哈哈笑着掩饰尴尬,回答道:“我自然是来寻长兄的!”
  
  “……”常岁安费解地看着对方。
  
  阿爹总说他答起话来驴唇不对马嘴——真该让阿爹来听听这崔家六郎的答话。
  
  说是来见长兄,却在此躲起来,这若是在他家, 便纯纯是挨耳刮子找抽行为,且事后还得搭配一些必不可少的“回春馆警告”。
  
  他观行为鬼祟言辞混乱的崔琅活似回春馆潜在贵客, 怎奈崔琅待他热情似火:“常郎君来得正好,走走,咱们一同进去!”
  
  他是来找长兄的不假,但徘徊良久还是不敢进去,这常家郎君英武似牛犊,与他作伴壮胆再合适不过了!
  
  崔琅不由分说拉着常岁安就往禅院里走去,边问道:“不知常郎君为何事寻我家长兄?”
  
  常岁安:“我来此是要将这披风还给崔大都督。”
  
  此等事打发个下人跑一趟也无不可,但崔大都督今日帮了忙,他亲自过来更显诚意。
  
  崔琅看向他手中披风,这才恍然:“原来如此……不过怎不见常娘子过来呢?”
  
  “妹妹有伤在身,便由我代为前来。”
  
  崔琅听得有些失望。
  
  今日他看长兄与那常家娘子于危急之时配合默契, 且事后长兄又借了披风给对方,他本暗中想着,如此一借一还,有来有往……
  
  想着,崔琅不由叹道:“真是可惜了。”
  
  “什么可惜了?”常岁安发愁地看向身侧少年。
  
  崔琅轻咳一声,笑道:“胡乱一说而已。”
  
  常岁安:“……”
  
  的确挺胡乱的。
  
  “对了,今日在大典之上, 我观常家娘子身手格外敏捷利落,非寻常女郎可比,想必是习了武的?”崔琅好奇问。
  
  常岁安立时兴致高涨,偏见都放下了:“其实妹妹习武时日尚短,可却是个实打实的武学奇才,一点即通,我从未见过如此天分惊人之人!”
  
  一个敢说,一个敢信,崔琅讶然称赞道:“不愧是常家女郎,实有将门之风!”
  
  常岁安挺直了胸膛,脸上写着与有荣焉:“是吧!”
  
  妹妹和他,是注定要做一家人的!
  
  寺中的禅院不会太大,二人说话间,已见到了崔璟。
  
  那青年此时立于廊下,正与下属交待夜中巡查事宜——裴氏之事虽了,但此番祈福还余五日,接下来绝不能再有任何差池。
  
  那名下属应下退去后, 常岁安与崔琅适才上前行礼。
  
  “崔大都督,我来还披风。”常岁安将披风递上。
  
  崔璟点头, 元祥上前接过来, 顺口问道:“不知常娘子伤势如何?”
  
  毕竟他与常娘子也算相熟了——在他因心思太重而一度将常娘子看作男儿身时。
  
  见崔璟也看着自己,常岁安答道:“医官看过了,只道并无大碍,开了安神的方子。”
  
  安神的方子么?
  
  崔璟回忆了一下今日那少女的神态反应——这方子不能说可有可无,只能说全无必要。
  
  她根本不怕。
  
  面对巨象时,她有冷静,有应对,唯独没有惧怕。
  
  那种无惧之感叫他印象尤为深刻,就好像七情六欲中的“惧”字,被她从身体里全无保留地摘了出去。
  
  这极少见,比她那颗圆脑袋还要少见。
  
  而这少见的无惧之感,许多年前,他曾有幸在另一个人身上见到过。
  
  崔璟视线微转,落在了元祥手中托着的那件披风之上。
  
  这件披风的规制为玄策军上将军独有,当年他见到那人时,这样的一件披风就系在那人身上。
  
  那是冬日,那行人马冒雪赶路,有松软洁白的积雪落在那件披风上,也落在披风的主人肩头之上。
  
  那人坐在马上,摘下兜帽,解下披风,露出一张清冷白皙,不过巴掌大小的脸庞。
  
  那人将披风丢给了他——
  
  那沉沉的披风裹挟着风雪砸向他,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一把抱住。
  
  “无碍便好。”元祥松口气之余,竖起了大拇指:“说来常娘子今日果真勇猛无比。”
  
  “那是自然,我妹妹可是个武学奇才。”常岁安不放过任何一个宣扬此事的机会。
  
  武学奇才吗?
  
  崔璟回神,脑海中闪过驿馆中对方试图拔出斩岫时的情形,以及她那句“迟早会拿起来”的狂言。
  
  有自信,且很足。
  
  嗯……武学奇才一说,虽不知真假,但显然她自己是坚信不移的。
  
  “常兄,我冒昧问一句……”那边崔琅难忍心中好奇:“常娘子的生父……当真是姚廷尉?”
  
  这话的确冒昧,但因为是崔琅,又显得莫名正常。
  
  而常岁安巴不得随时随地在线辟谣:“自然不是!午后姚廷尉已去见了我阿父,已将此误会解开了。”
  
  崔琅了然:“我就说……瞧着也不像嘛!”
  
  常岁安顿时拿看待知己的眼神看向崔琅:“对吧!我也这么觉得!”
  
  元祥也跟着点头:“对,的确是不沾边。”
  
  崔璟默然。
  
  只有姚廷尉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。
  
  且可以预见的是,随着这则谣言被传开之后再被破除,这种伤害将会极具扩散性与持续性,甚至或将伴随姚廷尉一生。
  
  “妹妹另还托我向崔大都督道句谢。”常岁安抬手向崔璟施了一礼:“今日之事,多谢崔大都督相助。”
  
  “不必。”崔璟道:“我未曾帮上什么忙。”
  
  事情发展到最后,已足够他看明白一点——即便他什么都不做,那个女孩子也有足够的能力应对解决一切。
  
  无论是神象之困,还是裴氏之事。
  
  甚至他后来想了想,不免想,在他屡次多事之际,对方内心是否在想——但愿别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多事之徒打乱了计划,以及——此人能否别来沾边。
  
  总而言之,他看似前后诸多忙活,实则不过是进行了一些无效帮忙。
  
  崔氏出身,年少即在沙场上磨砺出来的青年,看似漠然孤傲,极具不可一世的特征,实则却因深谙知己知彼作战之道,自知之明从来不缺,甚至过剩。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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